中學離家開始,搬家就是一個常態,每年至少重複一次,簡單的從A寢室搬到B寢室,也表示必須要將所有的家當篩選打包,什麼該丟棄,哪些該送回家,那一類要跟著我移動到新的地方,這是一個例行公事。在還未離開家太遙遠的那個時候,並不需要做太多的篩選,無法分類的不是留下,就是搬回家堆積,也不知道何時會再開啟。離國出走這十年,家裡還有好幾箱中學的雜物堆積在儲藏室內,每次回家母親都會要我去處理,看看要丟還是要留,每次我都選擇不回應,或許這就是我在家僅有的空間吧,也是一種時空膠囊的另外一同形態。
從馬來西亞搬來台灣的時候,只有一個塞滿一些日常用品以及衣物的大行李箱,台灣九月份的天氣和馬來西亞沒有太大的差別,就這樣搬進了僑大先修班的宿舍,與來自世界各國的朋友住在同一屋簷下。一年後知道自己要遠離台北到中部唸書,即合了幾位一起被分發到彰化的同學,租了一台小發財車將六七人的家當從林口送到彰化,那時候多了各種日常用品,以及一年四季不同的服裝,東西變多了。
大學因為學校宿舍空間的規劃,每年至少要搬家三四次,如何收納,並且最有效率的搬遷成為我這幾年不斷在修練的技術。隨著生活的時間越來越長,個人物品如同記憶,不斷的增加,只是除了少數日常會用到的,大部分都被封箱堆集,隨著個人的移動,從這個點移動到另外一個點。
連年的搬家,丟棄的永遠不及堆積的速度,到我要離開彰化到新竹時,友人總共開了三四趟車次才把我的家當完全清來新竹。每次移動,都展開一個全新的生活,新的寢室,新的室友,新的相處模式,新的物品擺設方法,所以搬家不是一個簡單的物理移動,也帶進了全新的生活。
今年我決定要從台灣搬回馬來西亞,讓我擔心的不是搬運的問題,而是生活的問題。回家似乎是很合理的事情,只是跟家人的疏離是一種回不去,自國中離家到大學離國,我早已習慣一個人的生活,跟家人的聯繫不是我生活的常態,離國這十年,只有在奶奶過世時接過家人的電話,而我自己一年也沒有給家裡撥打超過10次的電話,家人習慣我不在,我也習慣一個人在。我的搬回,可能會以一種闖入的形態出現,已經形成一個平衡生態的家將會因為我的返回產生一個斷裂。
1 則留言:
...心有悽悽焉。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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